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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書,夢的雨天 (男人版)
烏云過后的天空仍下著雨，淅淅沙沙的， 倒象是某個神話中的小矮人在吹著某種樂器，有點悠遠(yuǎn).
我之所以有這種想法， 是因為我剛在看一本童話書， 里面正好描述著一段森林里的小矮人們吹奏各種各樣的樂器來狂歡自己的節(jié)日.
也不知何種原因， 外面的雨聲將我的思憶全都拖出了腦海.
我是個二十二歲的男人， 已經(jīng)獨居， 離開了長久依托的父母——當(dāng)然，也可理解為從此脫離了他們的管束， 一個人生活著， 無憂無慮， 自由自在地過著.
搬進(jìn)這所公寓之后， 我認(rèn)識了一個女孩. 那年我大三. 真不明白她身上哪點迷住了我， 總之， 和她很談得來， 不久便在一起居住了. 感覺真的就象建立了一個象模象樣的家似的. 那時，我還煞有介事地在被窩里起誓， 要安全以自己的力量撐起這個"家".
可是， 一切就如時鐘里的指針一樣， 隨時在變化著， 唯一不同的是指針是規(guī)則地變化， 而我們身邊的事卻無法預(yù)料地變化. 由于措施不當(dāng)， 她終于懷孕了.
將為人父并沒讓我快樂， 相反， 將我引入了消沉的黑暗. 不知為何，那時學(xué)會了抽煙，沒完沒了的抽. 還經(jīng)常蓬頭垢面地在酒吧里將自己打工的錢花得一干二凈.
大四時， 她離開了我. 當(dāng)時她有三月身孕. 至今是有點后悔的， 當(dāng)時我竟沒有說一句挽留的話.
有時， 會在夢中想起她. 想起她并不算漂亮的大眼睛， 想起她沉睡時輕輕的呢喃，想起她圍著圍裙切菜的樣子， 還有她小腹右側(cè)的那顆痣……
盡管有時會唏噓一番， 但終究由于我的性情自由不羈， 與她的分離并非是一件刻骨銘心的事. 有時會想， 我是不是冷酷的人？
在之后的數(shù)月中， 我和五，六個女孩交往過， 但再也無法尋到和那個很一般的女孩在一起時的感覺了. 盡管她們外在條件都要超過那個女孩， 可和她們在一起， 總覺得缺了些什么？ 有時， 連我自己都覺得，也許自己心境太老了吧.
這種混沌狀態(tài)一直延續(xù)到十天前， 一個奇特的女孩出現(xiàn)在我的視線里. 說她奇特，可她真的很普通. 但我卻感到她身上的一種古樸，而又野性的氣質(zhì).
對她， 我竟生出了許久不曾有的愛慕之情， 我開始接近， 邀請她， 可她卻總是拒絕.
可昨天， 她竟答應(yīng)來我家……
我總算將思緒理得清楚了. 可身心卻懶懶得不想動， 不想去整理滿屋子的書籍， 唱片和雜志.
“叮咚， 叮咚——" 電鈴聲幾乎讓我從躺椅上彈起來， 膝上放著的童話書立時跌在地上.
我看著滿屋狼籍， 遲疑了一下， 向門走去.
轉(zhuǎn)開門把， 站在門外的就是她！
說實話， 到現(xiàn)在我都不敢相信， 她會和我睡在一起. 在幾日前， 她還對我態(tài)度冷淡呢.
窗外雨仍未停， 已經(jīng)下了一夜了.
我凝視身旁的她， 睫毛上竟有一點晶瑩. 是眼淚嗎？ 可是， 她為什么要哭呢？
我問自己.
可是心中的疑慮可嘗只有這一個？ 千般的疑惑都涌上心頭， 適才的狂熱早已冷卻下來了.
她突然睜開眼睛， 看著我， 很久， 才說：“你會記得我嗎？”
我不明所以：“什么？”
她緊緊盯著我的眼睛：“ 你不會把我忘了吧？”
我展顏一笑， 用手撫摸她的臉：“怎么會？ 我們今天……”
她忽然打斷了我的話：“我明白了， 我該走了�！�
“怎么啦？ 天還沒亮呢……”
她在我相當(dāng)?shù)捏@愕中， 走下了床， 走到我的面前， 披上了上衣. 在那一剎那， 我仿佛見到了一顆熟悉的痣！
在她的小腹右側(cè)！
從此， 再也不曾見過她.
那個雨天恍若夢一般.
亂七
筆于1999. 9. 4 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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