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氓改寫
氓改寫(一)
氓是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那時他是一個很溫柔的男孩,對我呵護(hù)倍至。每次聽見他那癡癡的笑聲,我整個人都融化了。氓說,他有一個愿望,就是長大后要娶我為妻,將我變成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盡管那時候我還很小,可每次聽他這么說,一種幸福感就會涌上我心頭。
年輕的我單純得像剛剛張開花瓣的雪蓮,甚至還來不及抖落身上的露水。那一天,氓抱著布來我家買絲,臉上還是那副我最喜歡的癡癡的笑容,只有我知道,他不是來買絲的,可謂醉翁之意不在酒,氓之意不在絲。他這次來是要和我商量婚期的,這是我倆之間的秘密,還沒有稟報父母大人。這次又相約到淇水邊再商量這事。氓有點(diǎn)不高興了,原來他覺得我拖延了婚期。對于他那股莫名之氣,我覺得他簡直像一個小孩子,在無理取鬧。于是,我也火了起來,大聲嚷道:
“不是我拖延了婚期,而是你沒有好的媒人!”
氓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掉頭就走。我嚇壞了,趕緊追上去拉住他說:“請你別生氣,秋天我們就結(jié)婚吧!”
氓走后的一段時間,我都沒有見到他。也許是高潔的秋云擴(kuò)展了我的視野,也許是馨香的秋風(fēng)撫平了我和氓之間的摩擦,也許是南征的秋鴻牽動了我對他的思念,我登上那坍壞的墻,希望能夠看見他的身影。天天在那里等他。
等待,等待,等待,等待,越等待,我心里越愛?床灰娝視䴗I流不斷;可一旦那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我身邊,我就會忘了所有的相思之苦,取而代之的是歡聲笑語。氓表面上還是一樣的平和,但他的內(nèi)心越來越冷似的,他不再向我提我們的婚事?晌覅s如此地愛他,狂熱地愛著他。終于,我對他說:“氓,你去占卜一下,如果沒有什么不吉利的話,我們結(jié)婚吧!”
他把我緊緊地?fù)нM(jìn)懷里,聽見那輕輕的喘氣聲,我覺得很溫暖,很安全。
新婚的日子里,我們過得很幸福。氓的朋友都羨慕他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妻子。而我,眼里總跳動著新婚的快樂。氓的身影遮住了我所有的憂傷,我寧愿一輩子都住在這避風(fēng)港里,永遠(yuǎn)不出來。
然而好景不長,三年的貧窮日子使我不再年輕貌美,氓則在此般生活中日漸粗暴。往日的溫柔呵護(hù)蕩然無存,他開始責(zé)罵我,后來干脆打我。他的行為一再反復(fù),變化無常,我那滾燙的淚水也挽不回他那顆溫柔的心。
原來幸福與愛情其實(shí)是不搭邊界的兩件事,就好像思念與相守,愛戀與離棄,不容混淆。所以,當(dāng)我此刻傷痛地愛著氓時,還是可以找到幸福的細(xì)節(jié)。盡管我這細(xì)節(jié)里唯一的畫面,只是,就是氓那溫暖的懷抱,癡癡的笑容和他的誓言。我在回憶里,不著邊際的幸福,同樣不著邊際的痛?鞓,還有傷痛,因?yàn)樗?jīng)給我的溫存,因?yàn)樗辉俳o我的所有。
這秋天結(jié)出的失望的果實(shí),用三年失敗的婚姻灌溉……
“我要離開氓,我要離開他!”內(nèi)心的吶喊是那么的真實(shí)。我可以,我真的可以離開他,因?yàn)槲也辉倏梢詿o限地忍讓和體諒。也許,發(fā)生過的種種都是為了誓言,只是為了在以后回首時那不一樣的煙火。一瞬間流光溢彩的綻放,接著是灰暗的結(jié)束。
離開氓后,我回到家里,家人對我的歸來都很開心。而我的憂傷痛苦婉轉(zhuǎn)到每根頭發(fā),如果說愛情的快樂是表現(xiàn)在眼神里的,那么我的憂傷藏在頭發(fā)里,沒有人找得到,只有自己傷悼自己。
我并不恨他,我只是不愿再去回憶。所有的誓言,原來真的比時光還要脆還要空洞還要經(jīng)不起考驗(yàn)。
只不過是,我的心里,再也沒有一個叫做氓的人。本來屬于他的那個角落從此變得空洞,仿佛只要輕輕一敲,便有像是從幾百萬年前傳來的幽深而孤獨(dú)的回聲。從此以后,我們將隔著整個宇宙那么大的空間。永不相逢。
因?yàn)槭难圆桓衣,我要忘記氓,忘記愛情,就像犀牛忘記早晨,像水鳥忘記湖泊,像截肢的人忘掉自己曾經(jīng)健步如飛,像一般人所做的唯一的事——生活下去。
氓改寫(二)
一雙不再纖細(xì),不知何時早已結(jié)滿繭子的手,此時正堅(jiān)決又痛苦地握著一直柔軟的筆!胺础保撊绾巫屇慊仡^?為什么此刻我的心正似被亂箭撕扯般,那么地絞痛?
當(dāng)年光景清晰在幕,你手抱那捆軟布,臉上掛著讓人臉紅心跳的笑容跨過那道門檻,步入了我的心扉。自此,日出是為了等候你的出現(xiàn),日落纏綿著對你的思念。時時刻刻念著你啊。念著你的好,念著你的笑,念著你的溫度。那顆常年平靜如水的心,因?yàn)槟愕某霈F(xiàn)亂了節(jié)奏,開始劇烈燃燒,跳動。即便是綿延無期的長夜,依然因你無眠。
一襲紅裙,一縷艷布,略帶羞澀,卻又十分欣喜地,我終于進(jìn)入你的生活,而你也深深嵌入我的人生,烙下火一般的痕跡。一度以為,這是幸福的根源;一度認(rèn)為,這是美好的歸宿。
黑暗伸直魔爪直襲心臟內(nèi)部,揪住它的跳動,并一陣一陣地磨蹭,任其鮮血激起他的興奮。瞬息間,紅得發(fā)黑的血液噴涌而出,染紅了萬物蒼生,血腥放肆彌漫。沒有柔和的愛撫,沒有寵溺的微笑,沒有溫細(xì)的愛語,有的只是無盡的抽打,有的只是滿臉的嫌棄,有的只是手掌間的粗暴。紅裙與艷布散落在不知名的角落中。被煙塵掩蓋著的它們,再也不見昔日的光彩,再也不見過往的璀璨。穿上粗布麻衣,摘下圓環(huán)耳扣,扎起瀑布長發(fā),開始為市場的青菜蘿卜斤斤計較,開始為家中的生計日日苦惱。
白晝的勞累讓人疲憊,我渴求一個依靠,奢望一句問候,祈盼一縷暖陽。但是,什么都沒有。一剪殘燭,通亮整宵,我等著你的歸來,盼著你的歸來。夜,總是那么凄冷,汲取了我身上僅存的幾絲溫暖;又那么殘忍,遮住了你回家的路。
濃厚的胭脂味撲鼻而來,你露出當(dāng)初那抹笑容,卻同時打破了我的星空。那股馨香,掩住了我的汗味,亦掩住了我的憂傷與憤怒。我怒視著,叫嚷著,你無謂著,嫌煩著。
憶起昔日山盟海誓,可與磐石相廝守的承諾在我的痛楚中灰飛煙滅;往日的濃濃情意隨著凄冷的夜悄然風(fēng)化。原來,你的目光已不再流轉(zhuǎn)于我的身上。
“滴!币坏螠I自眼腺滴落,如同絞痛在心中不斷蔓延,伸展,揪住五臟六脾般在紙上拓展開來。手顫抖著,已分不清是愛是恨,是悲是喜。過去似畫非畫,似夢非夢,卻消得伊人異常憔悴。
“滴。”屋檐上的積水滴落,打斷了我那毫無意義的留戀,打破了我那永無休止的勞作,打破了我那撕心裂肺的絞痛,打破了我那彌漫滿腔的怨恨。
“亦”,我的手不再顫抖。
“已”,我的悲傷就此終結(jié)。
“哉”,窗外暖陽彌漫。蔚藍(lán)的蒼穹竟有星星幾點(diǎn)。
我明白,新的一天即將到來。
氓改寫(三)
我,一個普通得人。在多年前我曾看上了一位美麗的女子,她的笑足以傾城,她的花語讓人如沐春風(fēng),大的喜怒哀樂足以遷動我的心弦。
我盡力討好她,作一切對她有利的事,她很快就注意到了我,我下了一番苦心,甚至用布換絲讓她為我很憨厚的樣子。最后她終于答應(yīng),以秋為期嫁與我。
我和她離別的時候我真是戀戀不舍。
在籌備大婚時,我特地把占封的魚板上全部刻上了吉字。終于我們結(jié)成了夫妻,我信誓旦旦的對她說我會愛她一輩子。親朋好友都羨慕我娶了一位賢妻,我心中自然是無比自豪。
過了兩三年吧,我發(fā)現(xiàn)她有很多缺點(diǎn)其中有些是我最不屑的。男人嘛,總是會有些愿望看看漂亮女孩的,干嘛總是一哭、二鬧、三上吊的。
有過了幾年,我發(fā)現(xiàn)我越發(fā)不能容忍她了,她已年老色衰,還不許我有三妻四妾,這也就罷了,她已然無讓我有留戀的地方了。昔日的貌與現(xiàn)在完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她說話總是那么尖酸刻薄不管是她的息怒還是她的哀樂都讓我不勝厭煩。我決定將她逐出,迎娶另一個女子,她美麗極了,足以傾城,見她讓我如沐春風(fēng)。
妻呀,不要怨夫,在現(xiàn)在的社會哪個男人沒有三妻四妾?就算有人沒有,那他不是入贅屈人之下就是由毛病,你這樣會讓人笑話為夫的。何況,當(dāng)年的你和現(xiàn)在的你有著天壤之別,怎能抓住為夫的心呢?形式變了,可你仍是一副老樣子,所以休要怪為夫呀!
氓改寫(四)
氓是跟我從小一起長大的。那時他是一個很溫柔的男孩,對我呵護(hù)倍至。每次聽見他那癡癡的笑聲,我整個人都融化了。氓說,他有一個愿望,就是長大后要娶我為妻,將我變成世界上最美麗的新娘。盡管那時候我還很小,可每次聽他這么說,一種幸福感就會涌上我心頭。
年輕的我單純得像剛剛張開花瓣的雪蓮,甚至還來不及抖落身上的露水。那一天,氓抱著布來我家買絲,臉上還是那副我最喜歡的癡癡的笑容,只有我知道,他不是來買絲的,可謂醉翁之意不在酒,氓之意不在絲。他這次來是要和我商量婚期的,這是我倆之間的秘密,還沒有稟報父母大人。這次又相約到淇水邊再商量這事。氓有點(diǎn)不高興了,原來他覺得我拖延了婚期。對于他那股莫名之氣,我覺得他簡直像一個小孩子,在無理取鬧。于是,我也火了起來,大聲嚷道:
不是我拖延了婚期,而是你沒有好的媒人!
氓氣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掉頭就走。我嚇壞了,趕緊追上去拉住他說:請你別生氣,秋天我們就結(jié)婚吧!
氓走后的一段時間,我都沒有見到他。也許是高潔的秋云擴(kuò)展了我的視野,也許是馨香的秋風(fēng)撫平了我和氓之間的摩擦,也許是南征的秋鴻牽動了我對他的思念,我登上那坍壞的墻,希望能夠看見他的身影。天天在那里等他。
等待,等待,等待,等待,越等待,我心里越愛。看不見他,我會淚流不斷;可一旦那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我身邊,我就會忘了所有的相思之苦,取而代之的是歡聲笑語。氓表面上還是一樣的平和,但他的內(nèi)心越來越冷似的,他不再向我提我們的婚事?晌覅s如此地愛他,狂熱地愛著他。終于,我對他說:氓,你去占卜一下,如果沒有什么不吉利的話,我們結(jié)婚吧!
他把我緊緊地?fù)нM(jìn)懷里,聽見那輕輕的喘氣聲,我覺得很溫暖,很安全。
新婚的日子里,我們過得很幸福。氓的朋友都羨慕他有一個年輕漂亮的妻子。而我,眼里總跳動著新婚的快樂。氓的身影遮住了我所有的憂傷,我寧愿一輩子都住在這避風(fēng)港里,永遠(yuǎn)不出來。
然而好景不長,三年的貧窮日子使我不再年輕貌美,氓則在此般生活中日漸粗暴。往日的溫柔呵護(hù)蕩然無存,他開始責(zé)罵我,后來干脆打我。他的行為一再反復(fù),變化無常,我那滾燙的淚水也挽不回他那顆溫柔的心。
原來幸福與愛情其實(shí)是不搭邊界的兩件事,就好像思念與相守,愛戀與離棄,不容混淆。所以,當(dāng)我此刻傷痛地愛著氓時,還是可以找到幸福的細(xì)節(jié)。盡管我這細(xì)節(jié)里唯一的畫面,只是,就是氓那溫暖的懷抱,癡癡的笑容和他的誓言。我在回憶里,不著邊際的幸福,同樣不著邊際的痛。快樂,還有傷痛,因?yàn)樗?jīng)給我的溫存,因?yàn)樗辉俳o我的所有。
這秋天結(jié)出的失望的果實(shí),用三年失敗的婚姻灌溉
我要離開氓,我要離開他!內(nèi)心的吶喊是那么的真實(shí)。我可以,我真的可以離開他,因?yàn)槲也辉倏梢詿o限地忍讓和體諒。也許,發(fā)生過的種種都是為了誓言,只是為了在以后回首時那不一樣的煙火。一瞬間流光溢彩的綻放,接著是灰暗的結(jié)束。
離開氓后,我回到家里,家人對我的歸來都很開心。而我的憂傷痛苦婉轉(zhuǎn)到每根頭發(fā),如果說愛情的快樂是表現(xiàn)在眼神里的,那么我的憂傷藏在頭發(fā)里,沒有人找得到,只有自己傷悼自己。
我并不恨他,我只是不愿再去回憶。所有的誓言,原來真的比時光還要脆還要空洞還要經(jīng)不起考驗(yàn)。
只不過是,我的心里,再也沒有一個叫做氓的人。本來屬于他的那個角落從此變得空洞,仿佛只要輕輕一敲,便有像是從幾百萬年前傳來的幽深而孤獨(dú)的回聲。從此以后,我們將隔著整個宇宙那么大的空間。永不相逢。
因?yàn)槭难圆桓衣牐乙浢ィ洂矍,就像犀牛忘記早晨,像水鳥忘記湖泊,像截肢的人忘掉自己曾經(jīng)健步如飛,像一般人所做的唯一的事生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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