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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真不簡單
哦,這個人,真不簡單!
冬天了,天氣越來越冷了。大樹已不再蒼翠了,小草似乎也被寒風凍得被迫鉆進了土地。
“嗞啦”那人嫻熟地將雞腿放進油鍋里炸了起來,過了一會兒,香氣四溢。
那個人是個啞巴,不會說話。這是我第一次在他家買東西。
“啊呃啊呃”他張大嘴巴,吐出舌頭,用手急促地在嘴旁扇著風,好像吃了什么很辣的東西。我努力理解他想要表達的意思,過了好一會,我才明白他在問我要不要辣。我朝他搖了搖頭,示意不用。他立刻豎起大拇指,告訴我這個選擇是很棒的。
他拿起大漏勺,麻利地撈起雞腿,又輕輕晃了晃勺,將油弄掉些。
他又用左手拿起他的獨家胡椒粉在雞腿上撒勻,他的眼神是那么專注。
他從底下抽出個塑料袋,將雞腿包裝好,要遞給我。我立刻從口袋里掏出了五元錢遞給了他,又從他手中接過了雞腿,他笑了。
我朝他擺了擺手,準備走了。
“嘟——”一陣汽笛聲從我耳邊蕩過,很快,我也感到我的衣領(lǐng)被一雙大手拉了一下,迫使我往后退了幾步,那車子便與我“擦臉而過”。
“呼——好險!”我長嘆一口氣。我把頭轉(zhuǎn)了過去,仰著頭看,是他?那個啞巴。
“謝,謝謝”我一時有些結(jié)巴。但那個人并未答應(yīng)。怎么,這道謝不夠真誠么?“謝謝!”我提高了音量。那人仍是不答話,毫無感覺。他的反應(yīng)一時讓我有些尷尬。
但我仍不放棄,我不信連個反應(yīng)都得不到了么?我走過去輕輕拍了他一下,一句一頓地,用著極為標準的普通話說“謝——謝——你!”他這才反應(yīng)了過來。但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又擺了擺手。呵,他也聽不見么?挺好的一個人。我為他感到可惜了。本以為他臉上多多少少會露出點兒失望的神色,但他并沒有,他竟在笑,不是苦笑,是燦爛的笑,如太陽那般溫暖的笑。
這,是為什么?
難道他一點也不難過么?就算樂觀,可這也太樂觀了呀!我心中打了一個大大的問號。
當我正在思考的時候,他已不知從何處拿起了一本書,坐在小板凳上,津津有味地讀著書,神情是如此專注,他很享受這個過程。
我注意觀察了下這個人:衣服寒酸,身上的圍裙又破又舊,不知穿了有多長時間了。兩鬢有了些白發(fā),但看上去還是干勁十足的樣子。年紀令人琢磨不透。說是四五十歲了,臉上卻無皺紋,說是三十幾歲了吧,他身上那種特有的成熟、穩(wěn)重又讓人感到有些不吻合。
嘶——這個人,怎么說呢?讓我有些看不透。
夜已深了,他似乎并未察覺到,他仍在看書,好像在等人。
“呼哧呼哧”遠處跑來了個女人,腳步急促。那啞巴終于抬起了頭,看著那女人,笑了。
他們是對夫婦,是對相愛的夫婦。
那啞巴為她找來一件外套給她披上,那女人為他整理了下衣襟,兩個人都笑了。
他們收攤了,動作有些緩慢,因為批次的眼神停留在對方的身上。
我似乎有些讀懂了他,又似乎并未讀懂。
此人說簡單有并未簡單,說難又并未難懂。
只是,他的幸福我懂了,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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