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談師德之魂：美

我讀過李燕杰老師許多書，也曾與他有過信往。他的文字、他的演講以及他的墨跡都流露出許多美的光華。李老師說他是美的追求者，美是一切事物之魂！那么，我想：一代青年大師李燕杰之所以有非同一般的人格魅力，恐怕就是他用"美"來塑造自己靈魂的緣故吧！做為一個人民老師，做為一個同他在一個戰(zhàn)壕里戰(zhàn)斗的晚輩，竊以為李老師所崇尚的師德之魂應該為"美"；因而將自我揣度成文，以和同行共析之。
　　
播撒美的種子

　　"人之初，性本善"嗎？這十分有爭議，但從嬰孩始，人類便熱愛美好、憎悟丑惡卻是不爭的事實！那么，我們能否說"美"的觀念與生俱來呢？
　　非也！經科學實驗證明，小孩子的美感與情緒有關，而且主要是對環(huán)境與其自身狀態(tài)是否"和諧"的認可：如小孩子大都對黑暗恐怖，因為黑暗使"和諧"消失；小孩認同節(jié)奏明快、柔和的音樂，喜歡躺在輕緩的周期性搖動的搖藍或母親的懷抱中；喜歡微笑、慈祥的面孔，而對因憤怒而扭曲的面孔哭泣等等！隨著年齡和知識的增長，這種對事物外表的"和諧"的認同，必須向事物本質深處發(fā)展，才能形成更高層次的美感；因而美的種子需要不斷播撒，這樣才能使美的森林生機盎然，萬古常綠。
　　做為人民教師，首先要學會在自己的心靈中播撒美的種子，這樣才能收獲更多的種子去開發(fā)學生們的心田！這種播撒需要選擇，需要耐心，更需要有辨別真假、善惡的本領和對人類生活的摯愛。
　　為自己播撒美，自己才能成為美的化身。根據(jù)長期的理論與實踐，老師在學生的心目中是知識的化身和道德的象征，老師的一言一行無不影響著他們的成長，"師如父母"不僅表明了老師在學生心中的地位，也說明了老師對學生行為和心靈的導向作用。因而，老師只有自己"美"起來，才能成為美的使者。
　　為學生播撒美是教師職業(yè)的追求。一個教師的工作過程就應該是不斷地播撒美，他只有不乏種子，不乏精力，不乏辛苦，才能贏得學生的尊敬和愛戴，才能使自己美的種子不斷在學生的心田中生根、發(fā)芽、開花、結果！
　　師德是教師的靈魂，美是師德之魂，只有不斷用美的尺子去度量自己的教師，才能成為"為人師表"的楷模。
　　
擦亮美的眼睛

　　播撒美的種子固然重要，但若不能發(fā)現(xiàn)美之芽、美之花、美之果，就會失去播撒美、養(yǎng)育美的動力。美需要發(fā)現(xiàn)，需要閱讀和理解，只有這樣，才能鞏固已有的美，采擷新的美的種子，為播種打下基礎。
　　還記得賈平凹的散文《丑石》嗎？還記得燴灸人口的童話《丑小鴨》嗎？還會在夢中閃念那個可憐而聰慧的"灰姑娘"嗎？他們都很美，因為缺少發(fā)現(xiàn)，他們都很"丑"，因而便沒有價值反而有礙事之嫌！只有作者，他們擦亮了自己的眼睛，用一顆善心去細細地研究，他們才發(fā)現(xiàn)了常人不能發(fā)現(xiàn)的美！作者的發(fā)現(xiàn)哺育了作者美的靈魂，作者的發(fā)現(xiàn)使人看到了作者高尚、深沉的美的修養(yǎng)！我們能說這些作者們不是美的化身嗎？
　　我們常說老師要有"愛心"，可有的老師為什么總是缺乏愛心呢？原因不是他不愛，而是沒有愛的動力、愛的技巧！而為什么他不會愛，無動力呢？我們常常責怪他們缺乏"愛心"！其實，非也！他們在受到批評時不也是滿腹怨言，心酸委屈嗎！
　　其實，他們是缺少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一朵美麗的花，無人舍得毀之，反而常受人澆灌及自覺保護，除非品德極壞、明智故犯之人才會去破壞美好的事物！美是愛的前提，沒有美便談不到愛！這就是我們?yōu)槭裁醋x過《丑小鴨》后就覺得"丑小鴨"可愛的原因了！
　　我們的學生中有白天鵝，更有丑小鴨，我們只有擦亮美的眼睛去尋找，才能發(fā)現(xiàn)他們身上星星點點的美！有了這些美，就有了愛的源泉，有了愛的澆灌，美的種子才可能播撒并茁壯成長，才可能使"灰姑娘"早日煥發(fā)出照人的光彩！
　　發(fā)現(xiàn)美，不只是變換觀察的角度，降低美的標準，因為"美"沒有原則，美是一種感受，只有我們老師使自己的靈魂充滿美的本質，拓廣心胸，才能擁有透視"美"的目光，去無限貧瘠的荒漠中找出美的金種子！
　　
追求美的身影

　　美是永恒的嗎？"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fā)，朝如青絲暮成雪"，青春的美不見了！容顏的美消失了！生理性的美很難永駐，精神的美是否是永恒的呢？
　　林彪曾是中國人民解放軍元帥中最年輕的一員，他為共和國立下了汗馬功勞！想當年在東北戰(zhàn)場上，他揮斥方遒，進退自如，指點之處，殲敵軍如風卷殘云！那是何等的英雄氣勢�。∧隳苷f此時的他不美嗎？但七十年代駕機逃竄叛國不成而摔死在溫都爾汗的沙漠中，你能說他不丑惡嗎？早年的牛頓發(fā)現(xiàn)了力學三大定律而享譽后世，但晚年卻因"上帝是第一推動力的原因"而受人嘲諷；戊戌變法六君子"我自橫刀向天笑"，使人為他們人生的追求而淚滿衣襟，但在晚年他們卻成為封建社會的"衛(wèi)道士"！相反的，也有一些早年惡貫滿盈的"浪子"、"敗類"，猛然醒悟，為社會或他人做出了巨大貢獻……淪海桑田，人生無常！美時隱時現(xiàn)，甚至被"惡"、"丑"完全吞沒！這就是人生的悲劇，也是人類靈魂的悲劇。
　　當然，反復無常、大起大落的"美"，不是普遍現(xiàn)象，大部分人都固守傳統(tǒng)，只有那些刻意成為偉人、成就大業(yè)的人，才會嚴格要求自己，反省自己！做為老師，只有不斷追求"美"的身影，才能使自己的心田不會荒蕪；因為精神之美如不培育，也會消失殆盡，甚至蛻化變質！
　　歷史是不斷發(fā)展的，只有站在時代的前列才能使自己的美永葆青春！試想一下，對新技術視而不見，對新知識充耳不聞的人，其靈魂能不腐朽嗎？而腐朽的東西會是美的嗎？做為老師職業(yè)的特殊性，他不僅要求教師要超越自己的同齡人，還要超越自己的學生，因為我們是為未來培養(yǎng)人才的！因此，做為一個教師，要善于更新觀念！我的一位同事說的好：為渠那得清如許，為有源頭活水來！這活水是觀念的更新，思維的創(chuàng)新，沒有新的思想便不可能有新的行為和結果！
　　"窈窕淑女，君子好求"沒有人不喜歡美的人，沒有不想追求美的身影的教師，只有追求不到或半途而廢的人，這便是為什么一些人掉隊了，變化了的原因！因為追求"美"需要付出代價，需要持久辛勞。特別在我們中國正飛速發(fā)展、快速改革的今天，在這科技浪潮洶涌澎湃、信息技術席卷全球、知識世界日新月異的時代，我們教師若墨守成規(guī)，必然受到歷史的嘲弄，從而失去應有的風彩！
　　
升華美的心靈

　　有些教師外表美了，知識充實，觀念也很新，但仍然不能做好教書育人的工作，難得學生的愛戴，其因何在呢？
　　美是一個統(tǒng)一的整體，她是"和諧"、是"簡單"、是"真與善"的完美體現(xiàn)；美是師德之魂，也是師德的組成部分！只有將自己塑造的"美"放到師德的系統(tǒng)中，放到教育大潮中，放到整個社會和時代中去，才能使其發(fā)光，去感染別人，教育學生。這有一個美的溶解和升華的過程！只有經過這個過程，我們才會得到辯證的美，而不是機械的美！
　　李燕杰老師曾給我寄來一幅字畫，上有"蘭芳玉堅"石刻印章一枚；我并不解其意，后來從他的演講錄音中知，他送人字畫有四不送：胸無大志者不送；無才者不送；無德者不送；非君子不送（非李老師原話），我當時真有點受寵若驚了！后又在他的一本書中得知，他的"蘭芳玉堅"是用一生的心血悟出來的：人應該象蘭一樣芳香，應該向玉石一樣純潔而堅硬！他的這四個字被許多人當作成語使用，因為這是李老師不斷思考、不斷深化自己美的意識，升華自己心靈的結果，有誰敢說有"蘭芳玉堅"之心的老師不是一個好老師呢？
　　只有經過認真的美的實踐，縝密的美的思維，才能將自己支離破碎的機械美，揉成一團，使其變成閃光的美的太陽！在寫這篇論文期間，我正在省會鄭州觀摩省級數(shù)學優(yōu)質課，一些教師從數(shù)學的等式中引導學生認識對稱美，并且引用了彭加萊的一句名言："數(shù)學家不是因為數(shù)學有用而研究數(shù)學，而是因為喜歡它的美的本質！"這句話很使我感嘆，如果說彭加萊有了一雙發(fā)現(xiàn)美的眼睛的話，那么這位老師及他的學生就受到了感染，能從枯燥的數(shù)學符號中發(fā)現(xiàn)美是件多么不易的事啊！能有這種感受的人，即或不是一個美學大師，也一定具有一個系統(tǒng)的美的靈魂！做為老師，我們只有善于總結，才能使自己發(fā)現(xiàn)的美與現(xiàn)實中的美及學生中的美互相碰撞，放出燦爛的火花！我的一位同事說："學知識嗎，不如學方法；學方法嗎，不如學思想！"我很佩服他的見解，若引用到我這篇文稿中，其實就是說我們的老師不僅要播撒美、追求美，我們還要培育美的思想，這恐怕也就是我們師德之魂--"美"的升華了！
　　我們的許多老師認為自己很愛學生，也有人認為"師愛"是師德的靈魂，而我認為這些都是師德之魂的外殼！只有"美"才能使老師自發(fā)地去"愛"學生而且"愛"得其法；也只有"美"才能使學生也"愛"自己的老師，使老師的"愛"得到應有的、豐厚的、自然的、永久的回報！如此相互滋潤，焉能沒有師生深厚的情誼、師德永恒的美的青春呢！
　　席勤曾說："文化教育的最重要任務之一，就是使人……在美的領域所能擴展的范圍內成為審美的人，因為道德狀態(tài)只能從審美狀態(tài)發(fā)展出來，而不能從自然狀態(tài)發(fā)展出來。"我相信，德與美不可分割，因而只有不斷培育我們美的師德才能培養(yǎng)學生美的品德。只有如此，我們才能完成我們教師的歷史使命，擔負起培養(yǎng)未來社會的推進者的職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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