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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議中國近代國家意識的產(chǎn)生
淺議中國近代國家意識的產(chǎn)生
河南省鹿邑縣教師進修學校 張國寧
【摘要】到了近代,面對蜂擁而來的西方各國,中國社會開始從天朝至上的同心圓結構墜落到一個民族林立的全新體制中。在強大的各國列強前,中國社會開始認識到原來“天下”并不屬于中國,而中國卻屬于“天下”,而且是“天下”中比較落后的一個國家。中國人也開始知道了英國、美國、德國、法國、俄國等一大批西方國家的存在,逐漸這些國家名字及其所代表的含義開始在中國社會意識中變得清晰有別。在這種對“他者”的辨別吸收過程中,中國的社會心理潛移默化的完成了對“自我”的體認。
【關鍵詞】文化;國家;他者
“中國”這一詞語最早出現(xiàn)在周朝,“先秦時期的典籍如《尚書》、《詩經(jīng)》、《管子》、《墨子》、《孟子》、《莊子》、《列子》、《吳子》、《禮記》、《國語》、“春秋三傳”中,均有“中國”一詞”。 “據(jù)有人考證,在現(xiàn)存的五十三種先秦時期的典籍中,提到“中國”一詞的共有25種,凡178次!薄爸袊钡某跏家饬x指的是中央之國,如周朝以分封制立國,各分封國按照親疏遠近由里向外成輻射狀分布,最里層為周,這時“中國”主要指周天子的京畿區(qū)域,或者周天子的都城,這里“中國”主要從地理范疇進行定義的,當時“中國”的基本含義指的是地理學上的區(qū)域概念。后來隨著歷史發(fā)展,“中國”衍生了另外一種文化象征,如古代中國周邊環(huán)布著眾多少數(shù)民族政權,這些政權并不信奉儒家學說,也不受儒家教義的束縛,因此,對于生活在中國腹地且以儒家文化為社會主導的人們而言,他們稱自己為“中土”人或“中國”人,這時候,“中國”實際代表了一種文化內(nèi)涵和象征,從而使“中國”又成為“天下”文化中心的代名詞?傊爸袊币辉~無論表達哪一種含義,都帶有“中心”的色彩,一為地理上的中心,另一為文化的中心。
中國中心觀因周朝的分封制被確立,隨著分封制的結束,儒家文化開始獨尊,“中央之國”的天下中心觀得到鞏固。隨后二千多年的封建社會中,人們一直認為中國就是世界的中心,世界亦被中國所代表。這最終導致中國人混淆了政府、國家、天下、三者之間的界限與區(qū)別。
在古代中國,只有“不知國家與天下之差別”、“不知國家與朝廷之界限”、的“天下”理念,而沒有國家意識。這是因為“中國人向來不自知其國之為國也。我國自古一統(tǒng),環(huán)列皆小蠻夷,無有文物,無有政體,不成其為國,吾民亦不以平等之國視之。故吾中國數(shù)千年來,常處于獨立之勢,吾民之稱禹域也,謂之為天下,而不謂之為國!
在當時人們看來,“天下”、“國家”、乃至“朝廷”三者之間并無本質(zhì)區(qū)別,甚至認為它們就是一個東西。這種情形的出現(xiàn),是以作為核心的儒學架構起來的社會體系所決定的,這種體系以儒家文化的要義和精髓作為自身的整體價值取向,并以此作為規(guī)范社會各個層面的基本方式。
當這種文化至上主義形成后,單一的價值取向在中國傳統(tǒng)的族群劃分中同樣發(fā)揮著根本效力。正是因為這種族群劃分方式的單一性,使中國失去“他者”和“自我”的參照”!白晕摇笔且浴八摺睘殓R像的一種映射,不同的他者就會塑造出不同的自我。如果對“他者”不在意,那么也就不會有強烈的自我意識”。
當時的中國社會,并不在意外面“夷狄”具體該怎樣去稱謂,也不在意外面的“夷狄”怎樣稱呼自己。正如一些傳教士認為的那樣:“中國人從來沒有聽說過外國人給他們的國度起過的各樣名稱,而且他們也完全沒有覺察這些國家的存在。”而且“毫不奇怪的是,中國從不在意,甚至根本就不知道這些外部世界對中國的稱呼!边@種“無他”的意識,最終導致“無我”局面的形成。
幾千年來,中國社會習慣于在族群與國家的劃分中用最簡單的方式去進行,那就是非“夏”即“夷”。古代中國在體認自我的時候往往是“透過朝貢體系的同心圓結構,以四周的“夷狄”來映射自我,映射出來的自然都是一幅高高在上的影像。
在朝貢體系或者華夷體系中,體系結構呈現(xiàn)為以中國為中心輻射展開的同心圓形態(tài),中國不僅是體系的中心,而且是獨一無二、不能與其他單位并列的。而以主權為基礎的民族國家體系結構,呈現(xiàn)為平行并列形態(tài)!
這種單一的族群意識,不僅使人們思維中只有“夷”和“夏”兩種群體觀念,而且也形成根深蒂固的天朝中心觀,也正是這種天朝中心觀念模糊了國家、天下、二者間的界限,使之混為一談。
在古代中國,人們習慣于將文化的異同作為族群劃分的重要依據(jù),同文即近乎同種。再加上每個朝代的統(tǒng)治階級,幾乎全部以儒家思想作為治國理天下的根據(jù),因此這些統(tǒng)治者們又成為儒家文化在中國的最高代表。而以他們?yōu)槭椎臍v朝歷代的中央政府也由此被國人奉為文化正統(tǒng)。長此以往,人們思想中國家、族群與朝廷的區(qū)別也消失了。這樣一來,人們心中就只有“天下”、“王朝”、“君主”意識,而并沒有形成一個明確具體的國家群體觀念。
到了近代,面對蜂擁而來的西方各國,中國社會開始從天朝至上的同心圓結構墜落到一個民族林立的全新體制中。在強大的各國列強前,中國社會開始認識到原來“天下”并不屬于中國,而中國卻屬于“天下”,而且是“天下”中比較落后的一個國家。中國人也開始知道了英國、美國、德國、法國、俄國等一大批西方國家的存在,逐漸這些國家名字及其所代表的含義開始在中國社會意識中變得清晰有別。在這種對“他者”的辨別吸收過程中,中國的社會心理潛移默化的完成了對“自我”的體認。
正如梁啟超所說:“國家者,對外之名詞也。使世界而僅有一國,則國家之名不能成立。故身與身相并而有我身,家與家相接而有我家,國與國相峙而有我國!
他們在將世界格局比附為中國春秋戰(zhàn)國狀態(tài)的同時,顯然已經(jīng)將中國及其他國家置于一種平等的地位。維新人士周傳德認為:“故以今日例春秋,中國猶晉也,俄猶秦也,英猶楚也,法、德猶吳、越也!
周氏這種具有平等意識的國家觀念,是晚清時期中國社會近代民族意識發(fā)展過程中的典型代表,這種新型的民族平等意識已不同于中國歷史上同心圓結構的天下意識,也有別于中國社會根深蒂固的夏尊夷卑之觀念。盡管他們以春秋戰(zhàn)國之情形比附當今之形勢在我們今天看來并不可取,但在這種比附中確實亦產(chǎn)生了傳統(tǒng)民族意識所不能包容的新觀念。
在近代士大夫的言論及著作中都不止一次的對中國加以體認。如在王韜、項藻馨、鄭觀應、陳熾等人的文章及文集中,“中國”一詞不斷重復出現(xiàn)。中國一詞的頻繁使用,本身就是進行自我體認的一種方式,盡管“中國”一詞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存在,但是在這里,卻有著全新的內(nèi)涵。“中國”已經(jīng)從古代的地理名詞轉(zhuǎn)變?yōu)榻恼蚊~,這種轉(zhuǎn)變是自我體認意識的現(xiàn)實反映,這實質(zhì)上即是中國近代國家意識的濫觴。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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