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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計判斷績效及其影響因素 2
［提要］本文在回顧了已有審計判斷績效研究成果的基礎上，對審計判斷績效的影響因素進行了比較深入的探討。本文認為，審計判斷績效的影響因素包括審計人員、審計任務和審計環(huán)境三類，并探討了各類因素的具體內(nèi)容。
審計人員的審計判斷最終要表現(xiàn)為一定的成果。這一成果的具體形式就是審計判斷績效。良好的審計判斷績效不僅是高質量審計工作的基礎和源泉，還是審計人員和會計師事務所積極追求的目標。同時，審計判斷績效也是衡量審計判斷質量和審計工作效率、確定審計人員責任的基礎。因此，研究審計判斷績效的影響因素以及審計判斷績效的評價問題就顯得十分必要了。
一、審計判斷績效及績效函數(shù)
(一)審計判斷績效的涵義
什么是審計判斷績效(Audit Judgment Performance)?最為典型的當屬Libby(1995)對審計判斷績效的定義，他認為：審計判斷績效是審計判斷與一定的判斷標準相符。顯然，此定義是對一個好的判斷績效的定義，并不是對審計判斷績效的一般定義，因為審計判斷績效可能好，也可能差。筆者認為，審計判斷績效是審計判斷結果與一定的標準的相符程度。這里所說的標準包括效果性和效率性兩個方面，一個績效好的審計判斷要同時滿足審計效果和審計效率兩方面的要求，既要有質量上的保證成本，又不能過高。修正后的審計判斷績效的定義是符合一般的業(yè)績定義的精神的，是以審計判斷的效果性或效率性作為指標或標準來界定審計判斷績效的。然而，在審計實踐中，審計判斷的效果性和效率性是比較難于確定的，從而也就導致了審計判斷績效的計量是比較困難的。
(二)審計判斷績效函數(shù)
在以往的研究中，涉及最多的是審計判斷績效的影響因素問題。比較有代表性的是Einhorn和Hogarth(1981a)以及Libby(1983)提出的等式(1)表示的審計判斷績效及其影響因素函數(shù)：
績效=f(能力，知識，激勵，環(huán)境) (1)
從等式(1)可以看出，他們認為審計判斷績效受審計人員的能力、知識、激勵和環(huán)境因素的影響。此后，一些學者進一步研究了知識與績效及其它影響因素的關系。Bonner(1990)研究了經(jīng)驗和審計判斷績效之間的關系，F(xiàn)rederick(1991)研究了經(jīng)驗和知識之間的關系，Bonner和Lewis(1990)研究了知識和能力與績效之間的關系。Libby(1995)指出，由于知識被其他三個因素及經(jīng)驗決定，因而績效與四個影響要素之間的關系是復雜的。知識與其他影響因素的關系可以用以下公式表示：
知識=g(能力，經(jīng)驗，激勵，環(huán)境) (2)
以此公式為基礎，Libby(1995)構建了知識與績效及其它影響因素的模型，具體模型如圖1所示。這一模型被認為是比較完善的模型。大量的研究都是以此模型和審計判斷績效函數(shù)為基礎的。在上述兩個公式中的環(huán)境因素都包括了任務的因素。
筆者認為，等式(1)和知識的前因和后果模型基本上勾勒出了審計判斷績效及其影響因素的框架，也與Campbell(1990，1993，1996)提出的績效行為理論基本上是一致的。但我們也認為Einhorn和Hogarth(1981)、Libby(1983)的績效函數(shù)存在著一些缺陷，主要表現(xiàn)在以下三個方面：一是績效的影響因素缺乏系統(tǒng)性和脈絡，比較零散；二是有些績效影響因素不恰當；三是對環(huán)境因素理解得太窄。從已有的研究來看，大部分集中在第一個因素，對后三個因素，尤其是環(huán)境因素研究比較少。
二、審計判斷績效的主體因素
根據(jù)認知心理學的觀點，審計判斷過程可以看作是一個心理過程，因此，審計人員是影響審計判斷績效最為直接的因素。任何一個審計判斷的都是針對一定的任務(客體)的判斷，因此，審計判斷任務就構成了影響審計判斷績效的又一個因素。根據(jù)系統(tǒng)論的觀點，我們可以把審計人員判斷看作一個由審計人員和審計判斷任務系統(tǒng)構成的系統(tǒng)。由于系統(tǒng)與其環(huán)境之間存在著相互作用的關系，因此，審計判斷環(huán)境同樣會影響審計判斷績效。根據(jù)以上論述可以看出，審計判斷績效是審計人員、審計任務和審計環(huán)境的函數(shù)。審計人員因素也稱為審計主體因素，是指由審計人員擁有的并帶到工作中去的因素；審計任務因素是指需要審計人員作出審計判斷的項目；審計環(huán)境因素也稱系統(tǒng)因素，是指與審計判斷績效有關的所有的審計判斷主體、審計判斷項目之外的因素，它們不受審計判斷主體的影響。據(jù)此，審計判斷績效函數(shù)可以表示如圖。(圖見11期雜志)
根據(jù)以上我們對主體因素的界定，影響審計判斷的因素是多方面的。Einhorn與Hogarth(1981)、Libby(1983)的績效函數(shù)中的前兩個因素知識和能力屬于主體因素。但用這兩個因素概括影響審計判斷績效的主體因素是不全面的，需要進一步研究。我們認為，審計判斷主體因素應包括：性格、陳述性知識、智力技能或經(jīng)驗、努力程度。
(一)性格
性格是個人在現(xiàn)實態(tài)度和行為方式中表現(xiàn)出來的穩(wěn)定的心理特征，是具有核心意義的人格心理特征，是在現(xiàn)實社會生活中，由于客觀事物對人的影響以及人對影響的反應而形成的一定的態(tài)度體系和與之相應的行為方式。性格最能表征一個人的個性差異。因此，它同樣能夠表征個體判斷績效方面的差異。許多心理學家從不同的角度對性格進行了分類。如A·培因和T·查理按照理智、意志和情緒哪一種在性格結構中占優(yōu)勢來把性格分為理智型、意志型和情緒型三種。H·A·威特金按照兩種對立的信息加工方式把人分為依從型和獨立型。
在經(jīng)濟學中，根據(jù)人們對風險的態(tài)度把人分為風險偏好型、風險中立型和風險厭惡型三種。審計人員在做出審計判斷的過程中，不可避免地要承擔判斷錯誤的風險，但承擔的風險的大小在相當程度上取決于審計人員對待風險的態(tài)度。如果一個風險偏好者進行審計判斷，其判斷結果往往具有很高的風險性，從而進一步把其本身、會計師事務所以及會計信息的使用者置于高風險的境地。風險厭惡者在進行審計判斷過程中往往會設法使審計風險降到最低，從而導致審計成本上升、效率下降。應該說以上兩者的審計判斷績效都不好，但就兩者比較而言，后者的審計判斷績效強于前者。因此，我們認為風險中立者，或者考慮審計效率的風險厭惡者，具有取得良
好審計判斷績效的基本素質。
(二)知識、技能、經(jīng)驗、記憶
一般來說，知識是人們在改造世界的實踐中所獲得的認識和經(jīng)驗的總和。但對個體來說，知識是指儲存在記憶中的信息。顯然，這里所說的知識是指個體已經(jīng)獲得的知識。認知心理學家安德森認為，人類的知識有兩種：一種是陳述性知識；另一種是程序性知識。陳述性知識是由人們所知道的事實組成，這些知識一般可以用語言進行交流，它可以采取抽象和意象的形式；程序性知識是指人們所知道的如何去作的技能，此類知識很難用語言表達。比如，許多人都會騎自行車，但卻講不清這種知識；許多人能流利地說本族的語言，但卻說不清語法規(guī)則。在審計判斷過程也是如此，有經(jīng)驗的審計人員雖然做出了正確的判斷，但卻說不清審計判斷是如何做出的。因此，程序性知識也就是智力技能，即完成各種智力程序的能力。顯然，程序性知識是長期實踐逐步積累形成的。審計人員進行審計判斷，這兩方面的知識都是不可或缺的，審計判斷是一項專業(yè)性比較強的工作，審計人員從事此項工作必須具備一定的專業(yè)知識，無論在哪個國家，要成為勝任的審計人員，就必須首先通過注冊會計師資格考試，因此，注冊會計師資格考試既是對要成為從事審計業(yè)務的人員的基本要求，也是對是否具備從事此項業(yè)務的基本知識的檢驗。同時，審計人員做出正確的審計判斷還需要具有程序性知識，也正是這些程序性知識很大程度上導致了審計人員的個體的判斷績效的差異。因此，陳述性知識和程序性知識都影響審計判斷績效，但后者影響更大。
在Einhorn與Hogarth以及Libby績效函數(shù)中，把能力(Ability)作為審計判斷績效的變量。這里所說的能力不是指普通心理學中所說的能力，而是指完成信息編碼、檢索和分析任務的能力。這一定義是從信息加上角度出發(fā)的。從普通心理學的角度看，我們認為，這里所說的能力相當于技能。技能是人在活動中運用有關的知識經(jīng)驗，通過練習而形成穩(wěn)定的、復雜的動作方式系統(tǒng)，這里的動作是廣義的既包括外顯的實際操作，也包括了內(nèi)隱的智力動作。技能按其性質和特點可以分為動作技能和智力技能兩類，智力技能是借助于內(nèi)部語言在頭腦中進行動作的方式或智力活動方式，包括感知、記憶、想象、思維，但以抽象思維為其主要成分。因此，Einhorn，Hogarth和Libby績效函數(shù)中的能力應屬于智力技能范疇，而智力技能就是程序性知識。
一些研究審計判斷的西方學者(比如，Libby，1995等)把經(jīng)驗作了更加廣泛的定義，認為經(jīng)驗是包括第一手和第二手與任務相關的能夠提供在審計環(huán)境中學習的機會的廣泛的境況。根據(jù)此定義，經(jīng)驗不僅包括親自參與完成實際審計的境況，也包括復核其他人的工作、收到上級人員的復核評論、收到結果的反饋、與同事討論其他審計、閱讀審計指南和培訓。此定義存在以下兩個不足之處：一是把經(jīng)驗界定為可提供學習機會的境況是不恰當?shù)�，各種提供學習機會的境況只能是為增加經(jīng)驗提供了條件，或者說是積累經(jīng)驗的過程，但不等于是經(jīng)驗本身，經(jīng)驗應該是這一過程形成的結果；二是過于寬泛，包括了學習間接知識和獲取直接經(jīng)驗的境況，很難劃清知識和經(jīng)驗的界限，也不能體現(xiàn)經(jīng)驗的實踐性的特征。因此，我們認為審計人員的經(jīng)驗應界定為：直接通過實踐形成的技能，或者說是技能經(jīng)驗的具體表現(xiàn)形式。它通過技能的形式影響審計判斷績效。Marchant(1990)也指出，間接經(jīng)驗形成一般知識，直接經(jīng)驗形成具體知識。依此就可以比較好的解釋為什么經(jīng)驗豐富的審計人員能夠作出正確的審計判斷，因為它們具有比較高的技能，而這些知識又需要長期的審計實踐的積累。
被認為與審計判斷績效有關的另一個因素就是記憶。記憶是過去經(jīng)歷事物的反映。記憶與審計判斷績效之間是什么樣的關系呢?心理學家Hogarth(1985)指出，一個好的記憶可以被認為是一個好的判斷的必要條件但不是充分條件。一些研究人員(Pumlee,1985;Moeckel和Plumlee,1989; Frederick,1991)研究了記憶與審計判斷績效的關系并指出：在完成一個具體任務期間，在收集審計證據(jù)的過程中，記憶對決策績效有著重要的影響。那么，記憶與經(jīng)驗、技能等要素是什么關系?從已有的研究來看，它們是把記憶作為導致不同經(jīng)驗差別的原因來看待的。大量有關記憶的研究是在有經(jīng)驗的審計人員和新手之間進行對比。有的研究(Frederick,1991)表明，經(jīng)驗的審計人員存在著一個圖表式的記憶結構，對內(nèi)部控制優(yōu)先回應，而新手只能根據(jù)線索回應；也有的研究(Choo和Trotman，1991)表明，有經(jīng)驗的審計人員能回憶起更多的與持續(xù)經(jīng)營假設不一致的信息。我們認為，記憶既是形成經(jīng)驗的手段，也是經(jīng)驗的內(nèi)在形式。
綜上所述，可以得出以下結論：審計人員的陳述性知識、智力技能或程序性知識是影響審計判斷績效的直接因素；智力技能是經(jīng)驗的具體表現(xiàn)形式；記憶既是經(jīng)驗的形成手段也是經(jīng)驗的內(nèi)容。當然，陳述性知識和智力技能也還受其他因素的影響，雇員擁有的知識和技能是個體內(nèi)部因素(能力和性格等)、個體的外部因素(所受的教育、培訓、經(jīng)歷等)的函數(shù)。上述各要素之間的關系及其與判斷績效之間的關系如圖。(圖見11期雜志)
(三)動機和努力程度
動機是激發(fā)個體和維持個體進行活動，并導致該活動朝向某一目標的心理傾向或動力。因此，審計人員的判斷績效不可避免地要受其動機的影響。正因如此，一些績效評價的研究者(Campbelletal,1993)把動機作為影響績效的直接原因。我們并不否認動機在績效中的作用，但把它作為影響績效的直接因素是值得商榷的。
在影響審計判斷的績效的諸多主觀因素之外，還有一個因素，那就是審計人員的主觀努力程度，努力程度是一個主觀性最強的因素。在一項審計判斷中，審計人員努力和不努力、努力程度大小都會導致審計判斷績效的不同。努力應該是審計判斷績效的直接影響因素。而審計人員的努力程度來自于審計人員的動機，動機越強努力程度也就越高。一個特別重視個人聲譽的審計人員比一個不太重視個人聲譽的審計人員的審計判斷績效要好。由此，可以得出以下結論：努力程度是影響審計判斷績效的直接因素，動機通過影響努力程度來影響審計判斷績效。審計人員的動機受需要和激勵兩個因素的影響。努力程度除直接影響審計判斷績效以外，還影響陳述性知識和智力技能，審計人員的努力程度與其陳述性知識和技能的獲得成正向關系。努力程度、動機、需要與審計判斷績效的關系如圖。(圖見11期雜志)
三、審計判斷績效的任務因素和環(huán)境因素
(一)任務因素
我們認為，任務是影響審計判斷績效的主要因素之一。任務的特點不同，對審計判斷績效影響是不一樣的。Hogarth(1985)指出，審計判斷的正確性是個體特點和任務環(huán)境結構的函數(shù)。任務對審計判斷績效的影響主要表現(xiàn)在：任務的復雜性、任務的重復性、任務的規(guī)范化程度、任務的類型和任務質量等，其中前兩項受到了廣泛關注。任務的復雜程度對審計判斷績效的影響如表。(表見11期雜志)
從上表可
以看出，任務越復雜，其不確定性程度越高，需要的審計人員的判斷能力也就越強。因此，比較而言，復雜程度越低，或者說任務的結構化程度越高，越容易取得好的判斷績效。審計人員不斷重復的參與同類審計項目有利于積累豐富的審計經(jīng)驗。
(二)環(huán)境因素
Libby和Lufut(1993)指出，審計判斷的環(huán)境因素包括：判斷指南和技術輔助工具、多層組織的背景、責任關系、連續(xù)的多期的判斷任務以及為了得到一個好的績效的相當程度的貨幣激勵、時間壓力等。無疑上述環(huán)境因素都會對審計判斷績效產(chǎn)生影響，但這些因素基本上局限于會計師事務所的內(nèi)部，范圍比較窄。事實上，審計人員做出審計判斷不僅要受會計師事務所內(nèi)部的環(huán)境因素的影響，而且還受事務所外部環(huán)境的影響，比如行業(yè)狀況和社會環(huán)境等。因此，我們認為，環(huán)境因素應包括影響審計判斷主體和客體的各種環(huán)境因素，既包括會計師事務所的內(nèi)部環(huán)境因素，也包括會計師事務所之外的環(huán)境因素。內(nèi)部環(huán)境因素包括多層組織背景、責任關系、激勵和時間壓力、組織文化等；外部環(huán)境因素一般包括被審計單位環(huán)境因素、社會環(huán)境因素等。由于有關環(huán)境因素的研究相對較多，這里不再具體展開分析。
四、結論
根據(jù)以上論述，我們的基本結論是：審計判斷績效受到作為判斷主體的審計人員、作為判斷客體的審計任務和作為形成判斷的具體審計環(huán)境等因素的影響，即審計判斷績效是審計人員、審計任務和審計環(huán)境的函數(shù)，而影響判斷主體審計人員的因素又包括性格、智力技能、陳述性知識和努力程度等，因此審計判斷績效的改善應從以上諸多方面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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